文刀長嘆一聲，坐在地上，好一會後才擡頭看向陳未名，苦笑一聲：“讓你見笑了。”

“沒什麽！”陳未名搖了搖頭，在文刀對面坐下，再問道：“為什麽……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他，我看得出來，你不是有心的，你其實很關心他。”

“但我是故意的！”文刀看著陳未名一臉肅色：“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。”

“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
陳未名不解，從他的了解來看，九陽真人應該不是這種滅絕人性之人。

“有些事情，我若不是因為這次在洪荒星域跟你一起看到了那些，也是想不到一起來的！”文刀輕嘆一聲：“我跟孫九陽很早就認識，論輩分而言，他是我叔叔。但他是一個無法無天喜歡亂來的人，而我又是一個不講究規矩法度的人，所以兩人之間一向是沒大沒小。”

“他的前半生是個奸詐之人，這一點也不冤枉他。說他是洪荒世界第一奸人，更是實至名歸。可以說，洪荒時代時，所有的豪雄要麽跟他有關系，要麽吃過他的虧，甚至都不敢報覆。那個時候的他，是天下第一逍遙仙，縱然是聖人都不想遇到他。”

“可當鴻鈞和我父親死後，一切都變了。他不再是逍遙之人，而是成了悲苦之人，被仇恨控制了心神，從此為報仇而活著。”

“這跟猴子有什麽關系？”陳未名問道。

文刀搖了搖頭：“匹夫無罪，懷璧自罪。孫九陽想報仇，可以他的能力，莫說殺死那個所謂的仇人，甚至連對方手下隨便一員大將都不是對手。他要報仇，就得借力。”

“他曾失蹤了一段時間，後來再出現的時候，身邊就跟著小時候的孫悟空。我那個時候不明白他怎麽會有心思去養個猴妖，可我去了洪荒星域後，理順了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後，才終於是明白了。”

“孫悟空可不是一般的猴妖，他的本源來自於太古魔猿。你看過太史記，就該知道太古魔猿這個存在吧？”

陳未名點頭：“知道，極為強大的妖獸，真正的妖獸之王，死在道祖和魔祖的手中。”

太史記中記載，在龍鳳大劫時代，曾有一兇獸名曰太古魔猿，實力之強難以形容，所過之處無人能擋，匯聚九天豪強，也無法奈何它半分。

最後是道祖鴻鈞和魔祖羅睺聯手方將其殺死，雖然太史記沒有寫戰鬥的過程，但縱觀整個洪荒時代，這是唯一一個讓道祖和魔祖聯手擊殺的生命，其實力之強，可見一斑。

“沒錯！”文刀點頭：“太古魔猿被殺，內丹本源讓魔祖取走，而其身軀和生命本源則是化成了四塊石頭。那四塊石頭曾被巫族大祭司收集用來封印女媧，讓天下強者前來營救。借助天下強者之力，破解了不周山克制巫族的能力。”

“陣法被破時，三塊石頭不知下落，唯有一塊石頭被道祖鴻鈞用帝劍釘在了不周山上，後來被女媧留在了媧皇宮中。”

聽到此處，陳未名脫口而出：“猴子就是這塊石頭？”

文刀又是點頭：“沒錯，這塊石頭一直被藏在媧皇宮中，沒有挪走。孫九陽想要報仇，想要覆滅天國，以他的能力無法做到，便想到了這塊石頭。”

說道此處，停了一下，再繼續說道：“太史記說太古魔猿是道祖和魔祖聯手擊殺，其實有些錯誤。若真正說殺它的人，是孫九陽，是他用斬仙飛刀斬滅了太古魔猿的元神。”

“他縱橫天下那麽多年，太古魔猿是他見過的最兇暴的存在，也是最強的存在之一，所以斬殺太古魔猿元神，也成為了他最自豪的一件事。”

“當他感覺自己有心無力的時候，就想到了太古魔猿，想到了那四塊石頭。其中三塊不知所蹤，唯有一塊他是可以確定位置的。所以他當年失蹤了很多年，就是去了洪荒星域尋找媧皇宮，去找這塊石頭。”

原來如此……陳未名恍然大悟，以前心中很多疑惑豁然開朗了。

九陽真人曾說過，他要將這個世界攪亂的天翻地覆，就是要利用太古魔猿。在他看來，那樣的生命一旦失去控制，就會撕碎眼前的一切，包括天國。

也正因為如此，他才對地仙界的一切都毫無興趣，心中只有媧皇宮中的石頭，也就是猴子。

“他帶回了孫悟空，悉心教導，用了各種神材幫他淬煉體魄，想要將他培養成一個如三尺劍那般可逆天的存在。那些年，他對孫悟空的好，便是讓我也嫉妒，殫精竭慮，嘔心瀝血來形容也不為過。”

“可最後，他卻現現實是那樣的殘酷，孫悟空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太古魔猿，甚至都無法成為所謂的強者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陳未名問道。其實他一直都覺得猴子極為不凡，哪怕目前被困在大羅金仙，日後也必有所為。

文刀搖頭：“當年，孕育他的那塊石頭被道祖鴻鈞用帝劍穿透。帝劍乃是應秩序而生，與混沌互相對立。那一劍破壞了他的生命本源，讓他本就殘缺的生命本源更加不堪。每當凝聚應混沌而來的力量，就會被帝劍殘留的秩序之力驅散。而秩序之力又是被混沌本源壓制，所以他無法修煉任何道紋。”

“若不是稀裏糊塗的成功修煉了地煞七十二變，恐怕一輩子都只能當一個普通的猴子。”

“在殘酷的現實面前，孫九陽墜入魔怔了。他竟然喪心病狂的想要將孫悟空殺死煉化，將他的混沌本源煉化出來，自己服用以踏入混沌之道。可惜，他失敗了，也從此變得更為瘋狂。”

“那些年，他對孫悟空做的事情，絕情到了極致，讓我都看不下去了，跟他大吵了一頓後，從此再不相見。”

“九陽真人，他……”陳未名欲言又止，心中很難接受那個灰白老者居然成了這種心性。

“狠絕無情是吧？”文刀自嘲一般的笑了笑：“曾經我也如此認為，但我現在感覺我錯了，或者說至少後來的他應該是醒悟了。”

“孫悟空以前是沒有姓的，只有悟空這個名字。但孫九陽將他拋棄的那天，卻是給他取了這個姓，全名孫悟空。”

“這個孫，是孫九陽的孫啊！”

一句話，意味莫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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